徒有弗

梦想是做故宫的一只猫

【祝卿好】在世佛

战损狼狗沈二×撒娇生气阿泠 婚后向 

这对那么香为什么没人搞😭

“公主,车备好了。”

灵璧前来回话,却只见自家公主示意她噤声。灵璧向里间探去,只见榻上之人眉目舒展、呼吸匀称,似是睡得熟了,却还是紧握着自家公主的手。灵璧不好扰了眼前这安稳景象,便走去沈府门廊处寻罗凡。

罗凡恰巧提了草药回来,见到灵璧也不同往日没由来地贴上去,只是硬挤个笑出来。

灵璧接了草药,又暗暗握了握罗凡的手。

“罗凡,问你件事。”

“沈大人……这次真的伤得很重吗?”

灵璧憋得双眼通红,说起话来也带着哭腔,“我不好去问公主,便只来问你了。”

“人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,更何况我们这金鳞卫,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,”罗凡故作轻松,搂了自家姑娘在怀里,“别担心啦,沈大人不过是旧疾发作,又叠新伤,静养一段时日便会有起色。你呀,还是照顾好你家公主就好。”

旧疾发作,又叠新伤。这套说辞,罗凡自己都觉太过轻巧。灵璧单纯,却也不傻,每日看着一盆盆血水进出内宅,心惊肉跳太过正常不过。

“你们俩在那小声嘀咕什么呢?”刘泠今日久违地没有守在沈宴身侧,反倒披上披风,似是要外出。罗凡赶忙迎着上去,“夫人,今日可是要外出?”

“我带着灵璧去趟红螺寺,还要烦劳罗小旗替我守好我家大人,我速去速回。”

刘泠向屋中回探,见熟睡之人未有异动,才恋恋不舍地带着灵璧出府。

平时刘泠便是生龙活虎的模样,在沈府中日日闹腾,可自从沈大人受伤,就似变了个模样。罗凡看着刘泠离去落寞的背影,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受滋味。

难道夫人,是要为大人祈福去吗?

罗凡不敢多想,拿着草药和伤药进了屋内。

红螺寺香火旺盛,可往来都是女子,多以求姻缘、觅良人而来。而刘泠此来,一为灵璧与罗凡的婚事,二则是为了,至今仍卧病在床的沈宴。

刘泠不似平日,爱窝在树下听师父讲经解签,而是直入大殿,寻了供奉用的佛灯许愿。她拿起签纸,良久才下笔。灵璧不知自家公主写了什么,却只见公主神情凝重,将写好的签纸塞入佛灯内,请小师父供奉在佛前。

“公主……”灵璧不忍看刘泠如此落寞,便故意岔开话题逗她开心,“您这次写完怎么没烧掉呀,这红螺寺的规矩,便是要烧掉才最灵验的呀。”

“待到沈宴身子好了,我再来还愿,那时再烧也不迟。”刘泠浅笑,却又很快敛了笑容,只拉着灵璧的手,朝着求姻缘的大殿而去。

“公主,算啦,”灵璧看出刘泠心思沉重,怕是在强撑着替她出嫁操持,“灵璧信缘分天定,何时成亲都好,不必再劳烦大师和公主费心择期。不如我们早些回去,去如意楼给沈大人淘些甜食回府去?”

刘泠瞧着灵璧满脸堆笑,心道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贴心,便拉着灵璧先行回府去了。

罗凡与灵璧的婚事已然谈妥,只差择期这最后一步,可眼下沈宴外出公干,却受了重伤回京,怕是罗小旗与灵璧也无心婚事,可是多少委屈了灵璧这丫头。灵璧似看透了刘泠的心事,只顾拉着她的手耍赖,说什么能在公主身边久一点就是一点,才不要早早嫁了罗凡终日烦心呢。

“不然就等到明年三月,春暖花开,到时候我再嫁……”灵璧说到一半,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,怎么这张嘴,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?

沈宴就是在春暖花开的三月出事的。

沈宴原只是普通的出京公干,却不想在归京半途遇到一伙朝廷通缉要犯。这捉拿疑犯本不是难事,可沈宴当时路途劳顿,激了旧伤。那伙罪犯做事狡猾,行踪不定,只是几次碰面,双方交手不分胜负。沈宴为了永除后患,躬身入局,甘愿以自己为诱饵。可惜百密一疏,他千算万算,没算到自己的身体,早已扛不住旧伤发作。

待到罗凡一行金鳞卫寻到沈宴时,他已然支撑不住,却仍紧紧按住犯人贼首。对方显然是存了鱼死网破之心,刀刀直击要害。最凶险的一处在心脉,离沈宴心口的旧伤太近,此刻伤口开裂,血流不止。

好在归京途中,沈昱听说自家弟弟出了事,带着小锦在半途接应,不然沈宴怕真就是,凶多吉少了。

刘泠不忍回忆当时的场景,太多的血,她不知道人究竟还有多少血可以流,也不知道沈宴还能挨住多少次这样的伤。明明走之前还冲她撒娇耍赖,答应她尽量速归、带她去京郊踏春的人,此刻竟毫无生气地躺在府中。她只记得一片绝望之中,她的沈宴睁开眼,冲她笑了笑,告诉她阎王不敢收他,就算要收,他也要大闹地府,把自己的命讨回来。

刘泠哭着骂,骂他不知深浅,骂他以身返险,骂他都什么时候了、还只顾着逗她开心。那冷面阎王的双眸,早已被他的阿泠这番惊慌失措的样子染红,也终于给将死之人带来了些许生气。

“阿泠……”

“别怕,我回来了。”

为了那一句话,沈宴愿受尽这世间所有的苦楚,而刘泠、也愿原谅这世间所有的苦难。

只要她的沈宴能回来。

如此就好。

沈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只见面前几个模糊的人影晃动,他缓了好一会儿,才看清是自家哥哥带着嫂子来看他了。

沈昱显然没注意弟弟醒来,只顾着探查他胸前的伤势,眉目拧成一团。旁边的小锦已有五月身孕,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看顾着药炉上微微沸腾的汤药。

沈宴甚少看到兄长露出如此担忧的神情——自幼至今,沈昱便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,惟有一情字,让他成了天下最痴的人。南典正司是情报汇集之处,暗算怕不会少于北边的金鳞卫。同是刀尖舔血的日子,兄长未有丝毫担忧,如今看着他的伤势,倒是拧起了眉头。

“大哥……”

气若游丝地一声唤,倒是把沈昱吓了一跳。他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,似是要唤郎中,可罗凡守在门口,也被他吓了一跳,二人对视一下,却又不约而同笑起来,连徐时锦看了,都忍俊不禁。

“瞧你哥哥,这是急昏了头了。”徐时锦不忍说到,“我们在京中刚寻好宅子,你哥便马不停蹄回府瞧你,可把他担心坏了。”

“可不是,刚挨了母亲一顿训斥,又见了半死不活的弟弟,任谁都要急昏了头。”

“劳烦兄嫂……费心了。”

沈昱叹了口气,踱步回榻前,帮自家弟弟包好伤口,系好里衣,“你现在啊,还是少说话、少操心,只管多吃多睡、养伤便是。”

“母亲见你如此伤势,吓的哭了几次,又见我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,自然只能把怒气、泄到你这个倒霉哥哥头上喽……”

沈宴不禁发笑,可是伤势严重、身体虚弱,也只是浅浅弯弯嘴角。

“大哥……”

“诶别,”沈昱食指搭在沈宴嘴唇,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,“你有话,还是留着和你家公主殿下解释吧。”

“我只怕,你若是再不哄哄你家公主,她能把咱这沈府的房顶都掀了。”

“沈昱……”沈宴皱起眉头,要替自家夫人分辨,便听沈昱几声笑。

“沈二,这才对。突然唤我大哥,还以为你要撑不过去了呢。”

“为了刘泠、为了沈家,你可要好好撑下去。”

直至傍晚,府内要落锁之时,刘泠还未归府。沈宴服了药,虽有些昏沉,却一直强撑着等刘泠归来。

他身上疼,心中更疼。眼下到了换药之时,伤口之处一片火辣,似乎有血溢出、又洇湿了里衣。沈宴平躺着不敢乱动,只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,尽量保持清醒与冷静。

虽然这些时日,他总是睡得多、醒的少,可每次醒来,刘泠必在身侧守着他,眼睛熬得比兔子还红。可是沈二仍敏锐地察觉,刘泠待他,似乎与从前不同——刘泠待他,虽事事躬亲,可这其中,还是少了些夫妻的情趣。他记得,以前若是受伤,他的阿泠也要缠着他闹、或是在夜中,寻些有趣的和他讲,而如今,长夜漫漫,他依稀醒来之际,却只见刘泠眼中欲垂的泪。

恐怕,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。

沈宴翻来覆去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他知道,刘泠是怪他太过冒进,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,那他的阿泠该如何在这世上踽踽独行?沈宴越是思量,心中越是烦闷,药力上来,终于歪在枕边有些困意,可伤处疼起来,又根本睡不熟。脑中一片混乱,此刻他不知道,究竟是疼多一点,还是想他的阿泠多一点了。

他不记得刘泠是何时归来的,只觉得胸前伤口上,被敷上了凉凉的药膏,喘息之间不再那么疼痛,意识也终于清明了些。他费力地睁开双目,只见是刘泠,正用帕子为他擦拭嘴边的药渍。

“阿泠……”

刘泠见他醒来,勉强挤出个笑,又替他理了理身上的棉被,“没事,接着睡吧,药都喝完了。”

说罢,她径自端起药碗便要离去。沈宴怎舍得轻易放她走,却又眼看着她的裙带从自己无力的手中滑落,便只能道:“阿泠,求你别走。”

久病之人哪里有什么力气,沈宴这一起身,差点牵动胸前的伤口。他捂住伤处费力地躺下,只剩一双通红的眼、盯住眼前早已泪湿双目的刘泠。
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沈宴在床上喘息,缓了良久,任由刘泠紧张地在他身上四处查探。刘泠俯身卧在他身侧,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,拭去他满额的汗珠,一边道:“我不走,沈宴,我怎么舍得离开你?”

“阿泠,对不起。”

刘泠本就伤心,听他这一句道歉,竟又没由来地生起气来。

“好你个沈二,事到如今,你竟都没想明白,我为何会生气吗?”

沈宴脑子糊涂,只顾着拉着阿泠的手,过了良久才摇了摇头。

未想刘泠却被他这个蠢样子气得破涕而笑,只是轻轻点点他的鼻子,骂着他真是犯傻。

“你以为我生气,是因为你奋不顾身前去杀敌,而丝毫没有顾及我吗?”

沈宴木然地点了点头,此刻他伤处疼痛,实在无暇顾及其他。

“傻瓜,怪不得罗凡被你带出来,也是木木的,总是惹灵璧生气。我看还是大哥待小锦最好,便从不会惹小锦生气。”

原还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沈二听到这话可来了精神,斗鸡似的要起身替自己辩解。刘泠忙按住了他,又喂了一颗杏脯到他口中,彻底堵住了沈二的嘴。

“沈宴,我生气的从来都不是你为什么没有考虑我。”

“而是你不管什么时候,都不会考虑你自己。”

“沈宴,就当是我求你,能不能为自己多想一想呢?”

“你原不必这么辛苦的。”

沈宴心中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,他十四岁入北典正司,如今十余年,却是第一次,有人肯对他说出这般话。

他感到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从他眼中夺眶而出,刘泠笑着去帮他擦拭,又在他眼角处的刀疤落下轻轻一吻。

“我的沈二,你可以脆弱,也可以有伤痛,可以累了就回家歇一歇。我知道金鳞卫是你一生除了我之外仍要坚守的东西,但是我想告诉你,累了就回家歇一歇,有本公主养你,你怕什么?”

沈宴破涕而笑,“沈某不才,可唯独对吃挑剔,不知公主可养得起吗?”

“你放心,区区一个沈长明,还吃不穷本公主。”

刘泠怕沈宴哭得难受,胸中发堵,便扶起沈宴靠在她肩上。沈宴甚少落泪,可刘泠真正希望的,在自己面前不需要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冷面阎王,而是一个也会疲累,会靠在她身上歇一歇的沈二。

“阿泠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杏子好甜,可否再赏我一颗?”

“好呀。”刘泠心道,俯身便吻住了怀中人青紫的唇。

之见沈二得逞似的笑了笑,满意地闭上了双眼。

好甜的杏。

他如是想着。


好容易挨到了转年莺飞草长的春日,此时沈宴身体有所好转,沈家小哥也已然落地,刘泠便拉着自家夫君去红螺寺还愿。

“知道的是你在夫君重伤时潜心祈祷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夫君受伤时来求子呢。”沈宴嘴上不饶人,却还是任由刘泠拉着他把殿中神佛拜了个遍,最后让他挑出自己去年供奉的佛灯。

夫妇俩自然心有灵犀,就像当年刘泠挑河灯一样,沈宴一眼便寻出了刘泠供奉的灯。

那灯中的签纸依然被蜡烛熏得发黄,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可见。

沈宴笑到,这就是你的愿?

刘泠笑而不语。

那签纸上无其他,唯有两个大字。

“沈宴”

只见沈二小心翼翼地把签纸折好放在胸前,刘泠却叫嚷着让他烧掉,不然就不灵验了。

“不烧。”

只见沈二抱住自家夫人,“有你,我何须千里问灵山?”

“你便是我的在世佛。”

只见公主气得狠狠跺了自家相公的脚,落荒而逃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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